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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语散文:我还会选择你做我的儿子

2008-05-18来源:

  在家门口,我凝视着23岁的儿子丹尼尔的脸,他的背包就放在身旁。他的背包就放在身旁。我们即将道别几个小时之后,他就要飞往法国,在那里待上至少一年的时间。他要学习另一种语言学习法语,并在一个全新的国度体验新的生活。

  这是丹尼尔生命中的一个过渡时期,也是他从象牙塔进入成人世界踏出的一步。我希望送给他几句话,几句能令让他受用终身的话语。

  但我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们的房子坐落在海边,此刻屋里静寂无声。屋外,海鸥在波涛澎湃的长岛海域上空盘旋,我能听见它们发出的尖叫。我就这样站在屋里,默默地注视着儿子那双困惑的眼睛。

  更糟的是,我很清楚自己已经不是第一次让如此重要的时光白白流逝。丹尼尔五岁的时候,那是幼儿园开学的第一天,我领着他来到校车的上落点。当校车在拐角处出现时,他的小手紧紧地攥着我,我感觉到了他的不安。校车到站那一刻,丹尼尔双颊发红,抬头望着我——就像现在这样。

  爸爸,接下来会怎样呢?我能行么?我会没事吗?说着,他上了校车,消失在我的视野里。车开走了,我却始终开不了口。

  十多年后,这一幕再次上演。我与妻子开车送丹尼尔到维吉尼亚州的威廉玛丽学院读书。抵达在学校的第一个晚上,丹尼尔和舍友们一起外出。次日清晨再见到丹尼尔时,他感到身体不适。其实当时他体内已出现白血球增多,但当时我们并不知道,以为他只是喝多了而已。

  我正准备启程回家时,丹尼尔正在宿舍的床上躺着。我很想说一些鼓励的话语,在他的新生活伊始给他勇气与信心。

  但是,我再一次语塞。我只是咕哝了一句“希望你快点好起来,丹尼尔”就转身离开了。

  此时此刻,站在丹尼尔面前,我想起了那些被错过的时刻。究竟多少次,我们让这些珍贵的时刻白白溜走?例如儿子的毕业典礼,女儿的婚礼等等。我们疲于应付这些热闹的场面,却没有在人群中逮住孩子,找个安静的地方,亲口说出他们对我们有多么重要,或者与他们聊聊未来的人生。

  时光飞逝,岁月如梭。1962年小丹尼尔出生于洛杉矶新奥尔良市。他比同龄人稍迟学会走路和说话,个子也长得不高。但是,尽管丹尼尔是班里最瘦小的一个,他性格热情外向,人缘甚广。由于协调性好且行动敏捷,他很快成为了运动高手。

  棒球是丹尼尔人生的第一项挑战。他是棒球队里出色的投手。高三的时候,丹尼尔带领学校棒球队所向披靡,创下了七局五胜的记录。在毕业典礼上,棒球教练宣布他为最有价值球员。

  然而,丹尼尔最辉煌的时刻却是在一次校园科技展上。丹尼尔带着他的循环电路系统参加了这次展览。与其他参展学生的那些新奇怪异、电脑操控、熠熠发光的模型相比,丹尼尔的作品相形见绌。我的妻子莎拉都替儿子感到脸红。

  后来才得知其他孩子的作品并非自己完成,而是父母代劳的。当评委在现场评审的时候,他们发现这些孩子都对参展作品一无所知,只有丹尼尔对答如流。于是他们把本次展览的最佳作品奖颁给了丹尼尔,并授予艾伯特·爱因斯坦奖牌。

  丹尼尔刚进大学时已经是个身高六尺,重一百七十磅的堂堂男子汉了。自从放弃棒球而选择英国文学后,肌肉结实、身体强壮的丹尼尔却再没打过棒球了。我为他放弃了自己的体育特长感到惋惜,但更为他做出如此慎重的决定感到骄傲。

  有一次,我告诉丹尼尔我一生中最大的失误就是大学刚毕业时,没能抽出一两年的时间周游列国。在我看来,这是开拓视野,形成豁达人生的最佳途径。我成家工作以后,体验异国文化的梦想就烟消云散了。

  听了这番话后,丹尼尔若有所思。丹尼尔的朋友告诫他说,为了游历世界而把事业搁在一边,这是非常愚蠢的。但丹尼尔并不认同。毕业后,他在大学校园端盘子,骑单车送报纸,还替人刷墙。通过打工挣钱,他攒足了去巴黎的路费。

  丹尼尔离开的前夜,我在床上辗转难眠。我想准备好明天要说的话,但脑袋里却一片空白。也许根本就无须赘言,我安慰自己。

  即使一位父亲一辈子都不曾亲口告诉儿子自己对他的看法,那又如何?然而,当我面对着丹尼尔,我知道到这非常重要。我爱我的父亲,他也爱我。但我从未听过他说心里话,更没有这些感人的回忆。为此,我总心怀遗憾。现在,我手心冒汗,喉咙打结。为什么对儿子说几句心里话如此困难?我的嘴唇变得干涩,我想我顶多能够清晰地吐出几个字而已。

  “丹尼尔,”我终于迸出了一句,“如果上帝让我选择谁是我的儿子,我始终会选你。”

  这是我惟一能想到的话了。我不晓得丹尼尔是否理解了这句话,但他扑过来抱住了我。那一刻,世界消失了,只剩下我和丹尼尔站在海边的小屋里。

  丹尼尔也在说着什么,但泪水已经模糊了我的双眼,我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只是当他的脸向我贴过来时,我感觉到了他下巴的胡子茬。然后,一切恢复原样。我继续工作,丹尼尔几个小时后带着女友离开了。

  七个星期过去了,周末在海边散步时我会想起丹尼尔。横跨拍打着这个荒芜海岸的茫茫大海,几百英里之外的某个地方,丹尼尔也许正飞奔着穿越圣热蒙大道,或者在罗浮宫散发着霉味的走廊上徘徊,又或者此时正托着下巴坐在左岸咖啡馆里憩息。

  我对丹尼尔说的那些话既晦涩又老套,空洞无文。然而,它却道出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