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访谈节目:剖析工作岗位中的怀孕歧视现象
威廉·布兰汉姆:仓库是美国发展速度最快的工作场所,员工数超过100万人。最近《纽约时报》有关于工作场合对孕妇歧视的系列节目,该报发现,一些仓库的孕妇请求减少工作职责,而这样的请求却被遭到了拒绝,然后由于负重过多,她们流产了。《纽约时代》的这份报告主要关注的是田纳西州孟菲斯市一家仓库存在的一些问题。这家仓库现在的所有者是一家公司,名为XPO物流,其旗下的多个供应链库房是许多名牌的御用库房。一些女性表示,她们在单位受到不公的对待之后就流产了。XPO公司否认上述指控。没关系,我们接下来将讨论其中一个案例,以及从一个公司中映射出来的社会大问题。塔莎·默雷尔在孟菲斯市的一家库房工作后就流产了。在那之后不久,也就是2014年,XPO收购了这家库房。塔莎·默雷尔现在在全国卡车司机工会工作,该工会正在竭力这个库房阻止一个工会。法蒂玛·戈斯·格拉芙是全国妇女法律中心的主席。欢迎二位。
法蒂玛·戈斯·格拉芙,主席,全国妇女法律中心:感谢节目组的邀请。
威廉·布兰汉姆:塔莎女士,请问您是否可以先聊一聊您的个人经历。我知道您在这家库房工作过,那时候是2014年,您还怀有身孕。您那时候负责的是什么工作内容呢?
塔莎·默雷尔,组织者,全国卡车司机工会:我们负责处理车辆和传送带传过来的组件,包括手机、便笺、小配件等等。这项工作很有挑战性,因为楼里很热,空气不流通。我们要抬至少45磅重的箱子。就是先扛起来,然后往上运。
威廉·布兰汉姆:我能理解您,那时候您一定觉得身体很吃不消。那您是否跟自己的主管表达过身体不舒服的情况呢?
塔莎·默雷尔:当然有过。2014年2月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怀孕了。我就立刻去看医生。医嘱上写着不能抬重物。我的主管看到了这份医嘱,但她视若无睹,因为她还是会派我去抬45磅乃至更重的箱子。
威廉·布兰汉姆:所以,也就是说,您跟主管说:您看,医生给我开医嘱了,上面写着我不能抬重物。所以您能安排我做其他工作吗?那主管的反应是什么呢?
塔莎·默雷尔:没错,我是请求减轻工作负重了。公司会调解他们想调解的员工。所以我请求减轻负重。于是我跟我的主管说我不能抬重物。主管跟我说,我应该去堕胎。我当时就看着她,因为我太震惊了,她居然让我去堕胎。所以,她最后转身走开了,留我继续干重活。大概15分钟后,我撑不住了,就回家去睡觉了。等我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我的床垫子浸透了血。我丈夫和两个孩子都在场。他们问:妈妈,你怎么了?我丈夫也是很震惊。他手足无措,我开始大哭起来,痛苦不已。然后丈夫火速把我送到急诊室。在急诊室里,医生给我做了全面的检查。医生说,对不起,默雷尔女士,我们尽力了。但您还是流产了。希望您能节哀顺变。
威廉·布兰汉姆:我很抱歉您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我现在要说一句您已经听过的话,那就是,您的主管说:她从来没对您说过这样的话。这家公司也否认了所有指控。他们给我们发了一个声明,声明上写着:我们很抱歉默雷尔女士于2014年流产了。在我们买下这家库房之前发生的事情,我们不做评论。但我们买下之后,我们营造的企业文化是深刻植根于尊严与尊重的。我们的工作场所和孕期住宿政策要好于法律的要求。公司还称全国卡车司机工会,也就是您现在的工作单位,是在混淆视听,故意破坏他们公司的形象。我很好奇您在听到该公司这番言论的时候有何反应。
塔莎·默雷尔:他们在说话,因为我之前也说过,主管对我说过这样的话。不仅如此,当时还有四五位女性工友怀孕了。这就像涓滴效应一样,居然把脏水往全国卡车司机工会身上泼。当时我们这几个人都不在全国卡车司机工会工作。现在,我在全国卡车司机工会工作,可以畅所欲言,但我不会允许任何人诋毁工会。因为全国卡车司机工会给了我平台,让无法发声的人可以发声。所以我觉得因为一个人的过错而指责他她是很没礼貌的。
威廉·布兰汉姆:我想听听法蒂玛·戈斯·格拉芙的看法。在听到这样的故事,或者在《纽约时报》听到她故事,或者其他库房类似的情况的时候,真正让我震惊的是我觉得孕妇要求减轻工作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却遭受了这样的对待。毕竟她已经有了医嘱,这是法律上的诉求。但她并没有得到善待。
法蒂玛·戈斯·格拉芙:我很感谢有塔莎这样的孕妇能够发声。因为国会通过《怀孕歧视法案》已有40年,所以大家会觉得这不是个问题。而且几年前,最高法院作出判决,决定限制对该法的解释,这让孕妇更难得到应有的调解。该决定引发了轩然大波。又有至少19个州通过了新法案,发出指令称工作单位不应该让孕妇做选择题,让他们要么好好养胎,要么继续工作拿薪水。这个选择就算放在现在来看也是不人道的。
威廉·布兰汉姆:那现在的法律是怎样说的呢?法律保护了哪些权益,没有保护哪些权益呢?
法蒂玛·戈斯·格拉芙:现在的法律规定,孕妇应该知道自己不能在工作中受到歧视。所以我不想提供错误的信息。但真正的挑战是在需要进行调解的时候出现的。不是所有孕妇都需要。很多人,比如我,在怀孕的时候,也是坐在办公室里,所以我不需要这样的调解。
威廉·布兰汉姆:我妻子也是。
法蒂玛·戈斯·格拉芙:但有时候还是需要的。我们听说有些员工非常基本的诉求都无法得到满足。有时候,他们只是希望能在想上厕所的时候去厕所,或者喝水、做出纳,或者能坐凳子,这样就不用站一整天。不幸的是,最高法院表示,雇主有权不进行调解,前提是雇主觉得调解对于公司来说是不必要的负担。
威廉·布兰汉姆:该法里似乎规定了一条不合情理的规定,即如果为某位员工做调解的话,就必须要为孕妇或者申请调解的孕妇做一样的调解。这条规定似乎在鼓励公司不要做调解。
法蒂玛·戈斯·格拉芙:不幸的是,很多公司非常严苛,工作环境又很差。这样的公司会说自己对每个员工都很差,这就是规定之类的话。但这对每个员工来说都不是好的规定。比如塔莎描述的工作环境、燥热的环境或者没有休息时间的工作环境,这些方面都要为员工做出改善,当然,我是指有需要的员工。
威廉·布兰汉姆:那么,今天的节目就到此为止啦,感谢法蒂玛·戈斯·格拉芙和塔莎·默雷尔来到现场,非常感谢二位。